浓妆艳抹,好皮囊尽数掩盖。
她总是她,即便她不再是她。
当老鸨矫揉造作的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,她便知道,今日份的花花公子到来了。
“哟~牡丹,今天这妆容特地为了公子准备的吗?真是漂亮!”
老鸨故作娇滴滴的声音太过尖细,穿过耳膜直抵心尖尖的利箭,她已无暇顾及。
名为牡丹的花魁一身艳红,苍白的脸颊映出几分红粉。
到来的公子也是一身艳红,仿佛偷穿了成亲的喜服,衣冠禽兽的君子扑倒金玉其外的花魁。
芙蓉帐暖度春宵,那靡靡之音一缕一缕升高。
“牡丹,你真美。”
花花公子留下钱财和称赞。
娇媚花魁归还调笑和暧昧。
日子一天天过,花花公子一个接一个。
老鸨收走牡丹手里的银票,沾着口水数了一遍又一遍,满意地笑起来,故意点的媒婆痣丑陋又恶心。
牡丹用身体换来的一张张银票,只能从老鸨手里换到救命的药。
只有一人份的药。
牡丹要么救自己,要么救芍药。
芍药是花盈楼曾经的头牌,牡丹曾经是芍药的丫鬟。
芍药被拐前是某家府里千娇万宠的大小姐,牡丹被卖前只是个母亡父赌的贱丫头。
芍药一直天真烂漫,牡丹早已心口不一。
一个不知所谓地爱着,付出着。
一个口蜜腹剑地恨着,接受着。
可是,芍药病倒后,救她的人只有这个牡丹。
牡丹层层叠叠的裙摆摇晃着,她端着一碗漆黑的药,行走的步伐仍旧摇曳生姿。
芍药躺在床上,那张床用昂贵的木料作底,精细的布料作被,绢绢细纱无风可摆,停在原地徒作阻碍。
牡丹行至床前,扶起芍药无力的身体,强硬地灌下那一碗黑汁。
喂得太急,芍药呛着了,她趴在床沿虚弱地咳嗽,似乎用尽了所有气力,苍白的脸颊开始泛红。
芍药的眼神里透着恨意。
牡丹回以微笑。
凭什么,你用虚假的天真挑起我的爱意后,想要就此远去?你以为我的爱是那般容易得到的吗?
哪怕是折磨,我也要冠以爱之名,给予你无尽爱意。